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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县中学,周日上午,教室里一男一女。方晓雯坐在书桌前做数学试题。刘一晨百般无聊地随意翻阅英语书,不时地瞥上方晓雯一眼。教室后边黑板报上写着高考倒计时等奋斗字语,黑板报上方钟表指针转到十一点。刘一晨忍不住地走到方晓雯书桌前排座位上坐下来,方晓雯书桌一侧仍摆着尚未彻底凋谢的月季花。刘一晨说：“雯姐,歇会儿吧,咱俩说会话。”方晓雯满脸反感,头也没抬,“哎呀,烦死了,作了好长时间都没把这道题解决,哪有工夫陪你闲聊。”刘一晨说：“歇会儿再作。”方晓雯说：“原本有点解题思路,都怪你说话打乱我的思路,大兄弟,让姐安静会,行不?”刘一晨说：“雯姐,我想跟你合影留个纪念。”方晓雯拿支油笔点点下巴,“这个嘛,可以满足你的要求。”刘一晨满脸堆笑,“一会儿咱俩去照相馆拍照吧,顺便我请你吃顿饭。”方晓雯捋捋额前一绺头发,“今天恐怕不行,明天吧,叫上小梁,咱们三个一块合影。”刘一晨说：“好啊,一言为定。” 四个月前。白天模拟考试,教室里每张桌子上都是空空的。晚上教学楼灯光明亮,学生进进出出教室。宿舍水池旁,有学生刷牙,洗衣服,清洗餐具,操场里涌动着男生打篮球的身影。 教室里,刘一晨握支粉笔在黑板上练字,写的是耶稣赞歌《祭坛》,“主你是主,主你是神,主你从未有改变,大能的右手引领我,帮我渡过急流险滩……”校园铃声响起,不少学生匆匆跑回教室,刘一晨紧走几步回到座位上看书。桌子没有正式摆好。班上几个同学聚在一起探讨考题,也有同学聚在一起闲聊。 一名戴着厚厚眼镜的女生正在宿舍里洗衣服,听见铃声,急忙端起盆子上了宿舍楼搁到寝室床铺下边,风风火火往教室里跑,来到教室门口,见同学们干什么的都有,扫视一圈没有班主任,晃晃悠悠走到自个儿的书桌前,抬头看看黑板,目光聚集在耶稣赞歌上。方晓雯低声问闲聊的一群女生,“谁在黑板上乱写乱画,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宣传宗教信仰。”人群中有个女生指向刘一晨,“呶,那位帅哥干的。”方晓雯顺手看去,“哦,我当谁呢,原来是他,字写那么丑,居然还敢写出来丢人现眼,本姑娘今儿倒要会会他究竟有多大能耐。” 方晓雯站在刘一晨旁边,干咳两嗓子坐在刘一晨前排空椅子上。刘一晨抬头,“你好,美女。”方晓雯面露不高兴,“姐长什么样,自个儿清楚,不是美女,别瞎叫。”刘一晨说：“那该叫你什么?”方晓雯反问,“你今年多大?”刘一晨说：“八七年出生,你呢?”方晓雯说：“跟我同岁,你几月生日?”刘一晨一笑,“怎么,你想给我送生日礼物啊。”方晓雯说：“同学,你想的挺美。你上半年出生,还是下半年出生。”刘一晨说：“我是个尾巴。”方晓雯说：“比我小,叫姐。”刘一晨说：“你好,雯姐。”方晓雯微笑脸上露出一侧小酒窝,“一晨,你字写得不错啊。”刘一晨说：“马马虎虎,关公面前耍大刀,没法跟你比。”方晓雯说：“你信基督?”刘一晨说：“谈不上信不信,村里有个邻居信基督教,常来我们家传福音,劝我家人信基督,家人忙里忙外,不信那西方洋玩意。元旦那会儿邻居来我家,说教堂里来了一位很好的老师传福音,叫我家人去上课,我跟着去学了一天。没事的时候,我也看看《圣经》。”方晓雯说：“有信仰好,我家人都信基督,你对《圣经》里故事知道的多不多?”刘一晨说：“我知道诺亚方舟,耶稣点水成酒的故事,别的不太清楚。”方晓雯说：“往后没事的时候咱俩多多交流。”刘一晨说：“能和你聊天,实属荣幸。”方晓雯脸上笑得无比灿烂,一侧小酒窝显得更深了。 作者简介：王晨百，河南人，记者、编辑。著有长篇小说《河清之洗》、长篇小说《兄弟在北京》、电影剧本《下辈子做你的新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