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良在这个比较喋喋不休深怕别人忽视的世界里属于一个另类。他从不诱导外行,也不争取廉价的吹捧。关于书法,他只是我心写我书,没有虚火上升之态。多少次,侧立书案,研磨挥毫,完全不顾别人的眼神,不听别人的赞许。面对每一幅出手的作品,虽总少不了一番自我审视,但目光却从不会透露什么。对于行内自我欣赏,自我陶醉之风,他始终保持着少有的清醒和自觉。对此,他有一段极为生动的批评:一个喇叭,受外力的鸣响,自然而然;未受外力,却响个不停,那一定是短路了;此乃青海人所谓打铁。打铁,在青海人的语境里是神经错乱的意思,已经超出了常识、常规,常情,常理。由此可见,他对于书法在整个文化星空中的坐标以及自己在青海书界的位置有着较为清醒的认识,因而,不争不抢不言,把该说该言该争的一切都融入了笔墨之中,让历史作出正确的回答。我很欣赏他这种从艺的心态。
这倒不是说,不食人间烟火,他已全然免俗,不齿书家正常生活了。相反,他也热衷印册页,接受媒体采访,出入于一切书展、画院,自己还担纲成立了青海景熙丰书画研究院,并在这里会客交友,研习书艺,开坛授徒,由此带火了景熙丰的文化活动,让我等外行偶或一坐,品其苦茶,浸染墨香。但是,无论从事什么,也无论身在何处,他从来谨防着一个“长“字冷不防带来的官僚气息,铜臭气息;也警惕着那么多大款大鳄们围拢出来的暴发户心理以及时代惯出来的戏子做派。
该要的钱一分不让,不该要的钱分文不取。他做人的棱角一如笔墨,不粘糊,不躲闪,不婆婆妈妈,不心口不一。这真如他恪守着在公交车上从不走近老弱病残孕专座一样自然。笔墨是他人格的一部分。笔墨是他人性的投影。笔墨是他留给这个世界的微笑。他虽然从来没有这样自我表述,但从他的微信关注中我发现,他的笔墨趣味始终在民间,在百姓。从一个刻意选定的笔名”白丁”,就可以看出他的谦怀。我知道,海军一员,高级建筑工程师,文化名流等诸多身份完全可以夸耀,但他却故意隐去。不知诸君知否,前几年的他的笔墨落款是“土乡山人”,这几年是“白丁”。真实的情况是,随着他书艺名声日隆,在其身边集聚和围拢着不少兼具儒释道修养和伊斯兰修炼的高人,他完全可以借此标榜“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我曾经写过他,比较关注其作品去向和社会认可度。这是流俗,也是最投机的一种人物写法。而这一次采访时,对此,我只字不提。因为,我现在的观念里,有些人可能学历很高,著作等身,却不值高看;而有些人虽偏居一隅,门前冷落,著作塞宴,却价值连城。靠着虚张声势或者商业模式打造而获得的一切今天已经都露出了可怜的败絮。马学良不需要如此自轻自贱,自陷容境。看着他的作品,我每每想起学者余世存在其著作《大民小国》里的一句话:“我梁启超虽然是著作等身,但是我的著作加到一起,也没有陈先生(陈寅格)三百字有价值。”是的,好字、真功夫、真学问确实不需要廉价的吹捧或者名家的点评、包装。大概马学良比我更懂这个道理。
马学良,原名马克贤,1958年出生于青海互助,回族,高级工程师。 书法研修于北京荣宝斋画院书法专业高研班。现为:青海省伊斯兰教协会常务理事,北兰亭书院会员,中国张裕钊书法研究会理事,青海省书法家协会第四、五届理事,青海省景熙丰文化艺术研究院院长,青海省西海书画院院长。 中国书法家协会第四届、第五届副秘书长,评审委员会副主任,学术委员会副主任;中国美术家协会第七届副秘书长。荣宝斋艺术总监,中国书法家协会草书委员会副主任张旭光书法工作室成员。
其作品:二O一O年荣获首届“金玉杯书画大赛”金奖;二O一一年荣获首届“全国穆斯林书画作品展”优秀奖;二O一一年荣获“天佑德杯青海省书法美术展”三等奖;二O一三年荣获“中国红色文艺名家贡献奖”金奖;二O一五年荣获第三届“江源杯”环青海湖国际公路自行车赛全国书画大赛优秀奖;二O一五年荣获“全国第十五届庐山杯书画大赛”特别金奖;二O一五年在钓鱼台国宾馆荣获“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七十周年全国诗书画大赛”金奖 。
其书法疏朗有致,秀润淡雅,行笔流畅,结字紧密而内敛,字书法艺术上忠实地秉承帖意,擅长用长锋书写,注重中锋用笔,具字秀丽,古朴自然,作品给人以传统、质朴、自然、清新之感。而无当今书坛娇柔造作、哗众取宠之态。世有“字如其人”、“人品即书品、”“学书先立品”之说。他的楷书既有唐楷的雄浑端庄,又具魏碑之古朴、险绝,笔见刀锋,浑然天成,极具碑帖健康之美。他的行书从用笔到字形,贴意与碑象俱渗,韵势相得益彰。其楷书作品气象正大,笔见刀锋,天然浑成,既无矫造修饰之嫌,亦具碑体健康之美。他的字,秀气飘逸、跌宕多姿。而在正、草、隶、篆等方面,尤其倾力于草书,“因为草书最为强烈的表现出书法的生命感性与宇宙精神。”他的草书朴拙浑莽,笔墨驰骤中有一种舍我其谁的豪气。其草书别取张旭、怀素、孙过庭之脉,其中于怀素,言恭达尤有心得。书法作品中,极大的加强了雄强、奇变、苍辣的成分,从而加强了一种力量感。在作品的章法上,疏密相适,大小参差,敛放揖让,承接呼应,均处理的较为得体,为作品增色不少。特别是近期的作品中,具有天然浑成的朴厚与洒脱 。
(作者:马有福 马学良先生授权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