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穆朗玛网讯 10月20日,北京连续几日的雾霾消散了,是一个细雨霏霏的日子,我远赴北京专程拜访路遥文学奖创办者高玉涛先生。事先在家里、在火车上,设想过许多与他见面的情形,也自作聪明地做好各种应对准备。下午四时左右,怀着忐忑心情,我冒雨寻到他的住处。敲门前又是一阵紧张,这个从电话里听过声音、在微信里发过文字的老人到底会是什么样子,今天的拜访会不会成功,一切都在心里划着问号。
应声开门的是个端庄大方、温柔可亲小姑娘,从言谈举止就能看出受过良好熏陶教育。她像花那样微笑着把我客气地请进去,屋里堆满各种书籍和各类收藏品,像个偌大博物馆的仓库。刚进去眼睛不适应,但看到向北临窗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着接听电话。见有人来,他立刻扭头伸手,邀请客人到他跟前。不用多想,我已经知道今天拜访的正是这位老者了。 先生点头示意我坐在对面,随后很快结束电话,微笑着向我致歉。和我想象中那种一丝不苟的严肃不同,眼前这位老者一副智者贤人的体貌,一头智者才有的纹丝不乱的灰发,长期浸润于艺术与学术的儒雅身形,宽容的笑态流露善意,像花香草味天然所具有的亲切和熟悉。整个房间散发出浓重书香墨气,与先生身上的气质浑然一体。还没开口说话,我之前所有的戒备和顾虑已被统统抛之脑后。 我和先生之间隔一只精心鏊凿的石槽。石槽被用作茶几,上面设只微型木制水车。可以设想:一边听着泠泠水声,一边与智者进行一场有深有远的对话,是何等惬意的场景。见我处打量房子,他连忙解释:房子本来很大,但为了节省经费,将原来租用路遥文学奖办公的地方退了,所有东西块搬到这,同时也便于打理。其实先生的解释是多余的,我完全理解一个人在北京做这么一件大事所面临的种种艰辛。房间虽然拥挤,但窗明几亮,物件摆放井井有条,人在其中,仿佛置身某大型博物馆的内室。而先生样子我也看清了,比我想像得年轻很多,健谈,爱笑,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 外面仍旧下着小雨,室内温度较低,暖湿的水气凝结在落地窗户玻璃上,形成一种朦胧的意境。屋面灰色的云雾继续徘徊在天空,像什刹海沿岸低垂的秋柳,更像一群热爱生命与创作的年轻人置留伟人屋外。这样的氛围,聊天再适合不过。小区楼群上均湿漉漉的,整个北京城难得这么宁静,一点没有平时的忙碌,好像有意为我们这次相遇营造氛围似的。 先生向我喧寒问暖,“多大年纪,怎么来北京的,路上休息得可好……”我感受到他的热情与好客,屏息一一作答。一点没有感到紧张,好像原来一场正式的宫廷接见变成一次家庭聚会,又好像坐上一位老司机开起来的车,在里面四平八稳欣赏外面的风景。那种主人与客人间常见的礼貌客套转而成其为一种无障碍交流,话题像清水徐徐自来,那么流畅轻盈,那么随心所欲。 我首先介绍自己情况,他耐心听着,不时插上一两句,然后歪着头继续听下去。这过程中,他的眼神始终是明亮的,问题思路是清晰的,询问的目的也相当清透,明显看得出对于这个千里迢迢拜访他的年轻作家是有热情的、有感觉的和有兴趣的。他问得越多,我越觉得高兴;我越觉得高兴,所说的就越多。时间很快,他轻轻点头,默许我所介绍的全部。之后转而由他介绍他和路遥先生及其家庭的渊源,字里行间透出某种骄傲。但在谈起路遥文学奖创办过程中,我发现他神色变得庄重肃穆,连声音也变得迟缓凝重,那种对路遥先生的怀念与敬重,对路遥文学奖事业的执着,对于中国当代文学的倾心,令我听得神思悠远。他的每个字、每句话,都仿佛用力鏊凿在石头上一样,让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他告诉我说:路遥先生是用生命在写作,放眼历史,除了路遥先生没有第二人这样去做。由此他提出,“你要学习路遥先生这种写作态度,只有用生命写出的作品,才能受到人民的欢迎!”殷殷数语,给我良多启示,我重新认识了路遥先生,重新认识了他的作品,尤其是那部伟大的煌煌巨著《平凡的世界》,觉得如仰视一座人类文学史上的高山一样,从心里只有纪念、只有敬仰!他还顺便提到了我之前寄给他的书,就里面的主旨和情节作了些提问。问得很实很细,感觉他看得非常认真细致。不过他说还没有看完,只能看后给我反馈总体意见。我期盼他的意见,希望能够给予我写作带来切实的提高和改善。 兴浓之时,他带我参观他的书房和收藏。到处是垒得像岩层一样的书籍,还有林林总总挂在墙上的画作,让人觉得这是一处圣洁之地,凡人俗子是理解不了这种情愫的。最显眼的是一副红色背景的路遥先生的头部画像:头发在风中零乱,但眼睛像夜晚的照灯投射出一条路,遥远、明亮、宽敞,既是向自己人生的一种豁达对望,也是一种对于未来来者的期许。应我邀请,我们在路遥先生画像前面合了影。我希望用这种方式能够和路遥先生在一起,能够和路遥精神在一起,能够和先生的精神品德在一起。在之前的谈话里,他谈到路遥文学奖的现状:社会充斥一些质疑的声音,目前路奖还只是民间身份,路遥先生家人也有个别不理解,路遥文学奖基金的管理和使用,等等。但对于这些他表现出足够强大的意志和韧劲,他说:“路遥先生是我们这个社会的财富,他的人生及其作品所显示出的非凡意义决不能被埋没。”说到这里他目光深遂,定定地说:“我不仅要把路遥文学奖办成中国大陆的,还在办成全球华人的,更远的办成一个并肩于诺贝尔文学奖的奖项!”听着他的话,看到他的决心,我顿时被感染了,当下提出:如果路遥文学奖需要我做些什么,我必当尽力而为!没想到高老先生断然拒绝了我,给我的回答是:“你好好写书就好,别的不要管!”那一刻,我心堤一松,眼眶发热,觉得自己那么渺小,而眼前这个人在整个世界那么执着,又那么孤独。 见面就要结束了,他忙着给我找来好多书,都是前两届参评的作品,其中包括第一届路奖得主阎肃先生的《活着之上》,还有第二届获奖作品先生的何顿先生的《黄埔四期》。对于这些作品他慨叹连连,喜爱和赏见之情溢于言表。 就这样,我全程被感动着,一边暗暗下决心向路遥先生学习,一边也决定尽已所能投入和支持路遥奖文学奖。分手之际,先生给我找来许多路遥先生的生平和书箱和路奖资料,沉甸甸的,让我回去了解和宣传。我明白他的用意,感受到他对于路遥奖文学奖投入的全部感情、精力和时间。为此他放弃了自己蒸蒸日上的生意,放弃了过去全部的已得名利,单纯做一件只出于情感和热爱、与自身利益毫不相干的公益事业。面对他的朋友路遥先生,面对神圣的中国文学使命,他像一个信徒面对宗教卸掉全部自我,这不能不打动和融化我。至此,我坚信,先生创办的路遥奖文学奖一定会成功,一定会越办越好! 坚守信念,风清自远,期待与先生的重逢,期待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作者简介:包讷睿,男,汉族,1974年出生,原名王三福,中国传媒大学硕士研究生。现任职地方政府部门。痴迷长篇小说、散文随笔和诗歌等创作。倡议以人性为基点进行文学创作。同时坚持致力于文学和阅读的社会普及活动。其近期出版的长篇小说《蓝鸟与玫瑰》演绎了一段跨国跨界、感人至深的生死故事,广角镜般展示了中美两国社会丰富的社会层理和人文风貌,同时展示出中国文化的巨大魅力和影响力以及势必走出去的历史趋势,揭示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亦是天道,道为天下先,和为道之先的道理。 |